【玫瑰翻译】给你的拙劣情诗
作者：DrifterWriter
原文：I'm Only Good At Bad Poetry
授权：待授权
译者话：
一个很可爱很甜的玫瑰少年时期的故事。
阿根廷加油加油，不要受伤不要受伤。
我真的好紧张好紧张啊，今天晚上打比赛我从昨天晚上看乌拉圭比赛就开始紧张，晚上睡觉三点醒一次五点醒一次七点醒一次。
今天特意给自己塞满了日程，晚上聚餐回来无缝衔接比赛时间，不然让我自己待着这一天肯定就光是紧张心慌过去了。
八年了，我的玻璃心都没有好一点，我觉得这辈子都没治了
Text
有点奇怪，真的奇怪——通常Kun是个擅于言辞，能够明确表达自己想说的话的人，但是一旦对上莱奥，他就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他。
他早就接受了自己爱上莱奥已久这个事实（虽然他们分别才十七和十八岁，可能还不知道真爱意味着什么，但Kun愿意相信他们之间就是真爱）。他知道这种感觉并不成熟，虽然——莱奥表现的很明显，Kun对他来说代表着一切，但是这个一切仅仅是在最好朋友的层面上。
但是Kun接受现状。他不在乎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什么，一点都不在乎，他只知道他们两个人对于现状都很满意。所以他没有对莱奥说过什么（他承认自己在这方面是有点懦弱），但是和莱奥一起冲澡，不时亲吻他的脸颊；深夜同他一起看电影和打FIFA； 当莱奥睡不着的时候安抚他；在每个早晨看着莱奥醒来，欣喜于他展露给自己的笑颜。
他们是最好的朋友。就这样。
但莱奥身上的某些东西，仍然让Kun有种为他写一部小说，为他画一幅画，为他写一首诗的冲动。比如说莱奥早晨头发凌乱，睡眼朦胧醒来的样子，这时候Kun会在他的脸颊落下一个吻。比如说当莱奥害羞时低下头的样子。比如说他带球奔跑时的样子，仿佛对他来说这如同呼吸般自然。
Kun一直对诗有所着迷。
他没有读过很多诗——只是在离开学校前读过课本上那些干巴巴的诗作，还有一些放在他父母书架上他不是很能读懂的英文诗作。但是写诗听起来如此特别，如此隆重，如此私密——每个人说起写诗来都仿佛他们是从灵魂深处发出了声音，仿佛没有什么可以撼动他们，仿佛他们诗作中所写到的就是他们所在乎的一切。
莱奥就是Kun所在乎的一切。
Kun想要写一首关于他最好朋友的诗。
“你在想什么？”莱奥在自己的床上问道，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开场白之一。他翻过身来面朝Kun，后者背靠着床头坐在床上。
Kun很快回答道：“没什么。”
莱奥挑起一边眉毛，说：“真的吗？”他从床上翻下来，走到Kun的床侧，在床边坐下，“你看起来就是一幅思考的样子。”
Kun为莱奥在床上挪出空间，“你怎么看出来我是不是在思考的？”
“Well,你看起来很痛苦。”莱奥露出少有的恶作剧笑容，然后皱紧五官做出沉思的样子——像是在模仿Kun的表情。
“Hey!”Kun愤怒地喊道，虽然实际上他一点都不觉得被冒犯。莱奥爱闹的一面并不常见，Kun不想破坏。“我看起来根本不是这样。”
“当然，当然。”莱奥把自己塞到Kun的怀抱里，把他的胸膛当做枕头依偎着。
他们这样安静的待了一会儿。莱奥闭上了眼睛，呼吸平稳，浑身放松下来。Kun觉得莱奥迷迷糊糊地快睡着了，而他自己也正准备入睡。这时候莱奥突然发声，他声音很轻，Kun得晃晃脑袋来让自己清醒过来听他在说什么。
“你刚刚是在想事情对吗？”
“哈？”Kun惊讶道，努力回想莱奥在说什么。“Oh，是的，刚刚是在想事情。”
“想什么？”莱奥稍稍偏过头来盯着Kun。
“不是什么重要的事。”Kun轻描淡写道。要让莱奥知道自己想为他写诗这件事，除非从Kun的尸体上跨过去。
莱奥坚持道：“告诉我。”这很奇怪，因为一般来说莱奥是那种只会问一次，如果没有得到答案就会放弃的人——不是因为他不关心（实际上他很关心别人，Kun已经慢慢意识到莱奥在以自己的方式关心别人），而是因为他希望给予对方空间和时间。这是Kun认为莱奥身上非常值得尊敬的一点（是无数值得尊敬的优点中的一点），因为他自己就完全没有这种意识。
“真的没什么，莱奥。”
莱奥问了他两遍，但是现在沉默了下来。他调整了下脑袋在Kun胸膛上的摆放位置，眼睛仍睁着。
“睡吧。”Kun轻声说道，伸出一只手抚摸他的头发。
“我睡不着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你不告诉我你在想什么。”
Kun愣住了，没有想到莱奥会这样回答。他就这样一动不动，不知道该说什么——莱奥，我知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，但是我想为你写情诗？
“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的。”他承诺道，但这仅仅是为了安抚莱奥，他希望过阵子自己能编出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。
莱奥睡意朦胧地说：“我会记住你这句话。”
“该死，”Kun温言咕哝道，轻声笑起来，“我可不保证！”
莱奥笑起来。Kun不断轻抚他的头发，他巧克力色的眼睛扑闪着慢慢阖上，呼吸渐渐平稳下来。Kun就这样看着他慢慢睡去。
之后过去了几个月，莱奥在各个方面都上了一个台阶（除了言谈，这方面Kun更擅长），而Kun想要为他写诗的冲动越来越强烈。
这夜他躺在莱奥的身旁，对自己说，你疯了。然后他意识到自己把这句话直接大声说出口了。
旁边传来莱奥困倦的声音：“什么？”虽然莱奥拥有自己的床铺，但是现在他要睡觉的时候就会扑到Kun的床上，这已经变成了类似于习惯一类的东西。他从未解释过，Kun也从未质疑过。
“没什么，我的爱。” 这个称呼自然而然地就从Kun的嘴里溜了出来，他又没法再吞回去，真的没办法。他只能用手捂住自己的脸，“睡吧。”
上帝，他可真是一个大白痴。
安赫尔（Kun怀疑他可能知道一点内情——好吧，他可能是知道所有的内情）把他这种情况定义为“莱奥效应”。
Kun觉得这真是个不错的名字。
“你他妈能不能行动起来，Kun.”坐在旁边的马斯切拉诺低声说道。
他们正坐在场边的板凳上，看队友们同巴西踢比赛。
Kun的脚踝轻微扭伤，而马斯切拉诺是肋骨瘀伤（Kun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在训练中把自己肋骨弄伤的，但是他默认这是件典型的马斯切事件——可能是被那种练习用的锥形桩给绊倒了）。如果需要的话，他们的身体状况完全足以打替补，所以他们换上了球衣，耐心地坐在场边。
“哈？”Kun漫不经心地回道，根本没有在意马斯切拉诺到底在说什么。莱奥在一个漂亮的抢断后拿到了球（Kun知道自己应该对此感到嫉妒，但他没有，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同莱奥相媲美，因为他可是莱奥），现在正带球穿过巴西的防线，足球仿佛是粘在他脚下。
“我是说莱奥。”马斯切拉诺的话终于引起Kun的注意力，虽然他的眼睛仍然紧紧盯在莱奥矮小健壮的的身体上，后者带球过了一个巴西人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Kun的面上没有显露丝毫情绪。
“兄弟，你他妈简直太明显了。”马斯切拉诺的声音不是愤怒，也不是厌恶，更像是来自长辈的恼火。“我是说，你们俩都像已经结过婚了。只是——我不知道该怎么说，你已经亲过他了吗？因为我跟安赫尔打赌你们两个人这个月底前肯定会在一起，但是现在十一月只剩下11天。我真的不想输给那个白痴一百刀——”
Kun不敢置信地喊道：“什么？”他紧张地看着一脸无所谓笑容的马斯切拉诺，“你们用我和莱奥打赌？”
“对。”马斯切拉诺耸肩，“我，安赫尔还有罗梅罗——”
“什么鬼？”他再次不敢置信地发问：“你们在赌我和莱奥会不会在一起？”
这时观众们因为莱奥射门得分爆发出一阵喝彩。Kun被马斯切拉诺的话震惊到，甚至忘记了鼓掌。
“没错，我们在赌你和莱奥会不会在一起。”马斯切拉诺翻着白眼重复了一遍Kun的话，用面对小孩子时才会用的语调跟他说话，“总有一天你们肯定会在一起的——你们俩就不能他妈的快点行动，然后再上个床吗？”
“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？”Kun无力地问道，他真的有那么明显吗？
马斯切拉诺对他微笑，“是，非常明显。” 然后他皱起眉头，“至少对我们来说，很明显。但是对莱奥来说——”
马斯切拉诺停下话头，同Kun一起转过去看莱奥，后者正双手指天庆祝。
“莱奥总是很难察觉到这些事情。”短暂的停顿后，马斯切拉诺平静地说，“真相可能就摆在他眼前，但是你知道他的——只有被逼到不得不接受真相的时候，他才会接受。”
Kun点头，但是仍然开口反驳道：“他不喜欢我，不是那种喜欢。”
马斯切拉诺哼哼两声，眼睛紧盯着足球，“Yeah，好，等到你们俩幸福地举行婚礼的时候，我要把你刚才那句话告诉莱奥。”
Kun推了一把马斯切拉诺的手臂（部分是因为他自己深深的无力感，部分是因为这可是马斯切），把注意力放回到比赛里。
“他永远不会主动迈出第一步，”马斯切拉诺顿了一下说道，“你得迈出这一步，Kun.”
Kun大笑，“兄弟，我才不管你们愚蠢的赌约呢。”
但是马斯切拉诺脸上却没有笑意，“这和赌约无关，Kun.”
这事确实和赌约无关，不是吗？
裁判吹响了半场哨声。他们都站起来，看着莱奥从球场的另一端奔向他们。
“你打算怎么做？”莱奥越来越接近，马斯切拉诺只能用气音低声问。
“写诗？”Kun的语气更像是疑问而不是陈述。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要把这事说出来——他的脑袋和嘴巴老是没法协调一致，更何况刚刚马斯切拉诺带来的震惊已经让他全部脑回路都短路掉了。
马斯切拉诺像看一个疯子一样看着他，“写诗？”
Kun点头，“写诗。”
马斯切拉诺面露怀疑盯着他，嘴角不禁有点抽搐，“那祝你好运，Kun。”
莱奥向他们冲过来，穿着一身蓝白球衣看起来简直完美，他伸出手臂向Kun要求一个拥抱。他们俩的身体撞在一起，力度甚至大到疼痛，然后一起倒在球场上大笑起来，虽然Kun隐隐感到脚踝有点不适。
“你看到我进球了吗？”莱奥在Kun身下激动地说道，他异于常人的大耳朵从棕色的卷发下探出，巧克力色的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。“你看到——”
“我看到了！”Kun看着他最好的朋友笑着道，“你简直无与伦比！”
莱奥露出的笑容带着害羞还有自豪，Kun根本忍不住——他在莱奥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。
莱奥笑起来，有点惊讶但还是很高兴。Kun从他身上翻下来站起身，然后把莱奥也拉起来。莱奥用自己两只手环住Kun的脖子，拥抱他。媒体对着他们拍下无数的照片。
马斯切拉诺翻了个白眼。
Kun忍不住，他也不想忍，于是他露出一个笑容。
这天安赫尔训练的时候问：“你的诗写得怎么样了？” 莱奥就站在不远处，所以他们都把声音放得足够轻。
“马斯切告诉你的？”Kun用双手捂住脸，哀嚎出声。
“他就告诉了我一个人。”安赫尔戏谑地对Kun眨眼，后者轻推了他一把。“但是我是认真地在问，你的诗，写得怎么样了？”
Kun老实交代：“我还没动笔。”
“为什么不动笔？”
“因为！”Kun几乎是沮丧地大叫起来，引得莱奥盯了他们几秒钟。Kun降低声音，“因为我们整天都待在一起。只要他待在屋里，我就没办法集中注意力。”
安赫尔大笑起来，“兄弟，你陷得够深啊。”
“闭嘴，”Kun小声抱怨道，当然并没有真的动怒。“或许赶快让我写完这该死的诗，我就能正常一点。”
莱奥向他们跑过来的时候安赫尔的笑还没有止住。
“Hey, Kun,”安赫尔终于在莱奥的声音中停下傻笑，“来热身吗？”
这句话一点都不好笑，但是显然这又戳到了安赫尔的笑点，他在Kun的怒视下大笑不止。Kun拉着疑惑不解的莱奥走开，努力维护他残存不多的体面。
自Kun有印象以来他和莱奥就一直住一个房间——不到万不得已他们绝对不在晚上分开——但是由于某种原因莱奥这次不得不和另一个人住在一起，而Kun单独住一间屋。
这种感觉很奇怪，在没有莱奥一边低声哼着歌一边看着他的情况下整理行李，也没有莱奥提醒Kun整洁一点因为“我们离开的时候我不会帮你收拾行李的，Kun”（但其实每次离开的时候他都会帮Kun收拾）。
周围的寂静不断提醒Kun他有多希望莱奥在身边，虽然莱奥其实是他认识的人当中最安静的那一个。莱奥对他而言没有空气那么重要，可能没有吧，但他也不比空气差多少。
Kun掏出自己的衣物，把他们扔在那张本来属于莱奥的床上面，然后垂头丧气地坐在自己的床边，瞪着眼看宾馆提供的廉价文具，仿佛上面写着对他的人身攻击。
然后他突然想到。
他是一个人待着。
在一间宾馆里。
宾馆里提供了文具。
写诗。这是绝佳的写诗机会。
仿佛是突然打开了某个开关，Kun马上动起来，一切仿佛只是在凭本能动作但其实他非常清楚自己在做什么。他从浴室里找到块毛巾包在额头上（只是为了找找感觉，大家都懂的），把椅子拖到窗户前，抓着宾馆提供的廉价文具，坐下开始写。
终于要开始了。
“你可以做到。”Kun小声给自己鼓气，在脑海中描绘莱奥的笑颜，这相当有效。
拧开笔盖，他将笔尖置于纸上，写下莱奥的名字，填满纸张的顶部。虽然他有千言万语想说出来，写下来，但是他发现自己写不出那些该死的的诗句。
灵感会有的，Kun凝视着窗外的风景，对自己说道。
一个小时之后，他仍然什么都没写出来。他感到越来越强烈的挫败感——他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写。
他的手机震动起来，提示有一条来自莱奥的短信。
——他们让你和谁一起住？
他厚着脸皮回道：别担心，我的爱，我自己一个人住！
——你最好不要骗我！
Kun对着短信笑起来，回信跟莱奥保证，在他的生命里，过去、现在还有未来都只会有莱奥一个人。
Kun的内心深处希望莱奥能明白他说的是真话。
然后他放下了手机，继续他的写作。
Kun是被连续不断的敲门声惊醒的。
他看了眼表——半夜十一点半，哇哦——他匆匆忙忙起身去开门，差点把茶几踢翻，内心诅咒着谁会在这个该死的时间来敲门。
他大力把门拉开。
“莱奥？”
莱奥穿着天蓝色的睡衣站在门口，昏昏欲睡的样子，看起来像是一个怀里抱着泰迪熊迷了路的孩子。Kun的心都快化了，他是说，是化了那么一点点。
“Hey, Kun。”他一只手不自在地摸着头发，但某种程度上表情仍然泰然自若。“我能进来吗？”
Kun侧身让他进来，看着莱奥几乎是用梦游一般的步伐走到Kun的床前，脸朝下重重倒在床上。
Kun坐到莱奥的旁边，一只手来回抚过他的背，感到莱奥身上的压力和不安在渐渐消失。“你还好吗？”
“只是累而已。”莱奥的声音从枕头中模糊不清的传来，“我睡不着。”
“为什么睡不着？”
“因为你不在。”
Kun的喉咙一紧，因为有时候这真的让他有点痛苦，莱奥表现出来的亲密像是纯粹的柏拉图式情感，但是之后他们又会像无事发生一样回到正常状态。
“Well, 现在我在这里。”
他常常会一些陈述显而易见的事情，他老是这样。
“我知道，”莱奥说，他翻过身来看着Kun，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，Kun的心轰隆作响，仿佛年幼时父亲带他兜风开的那辆大卡车的引擎声。
“要打实况吗？”Kun提议道，因为他们还处于青少年的阶段，完全有通宵打游戏的特权。
“当然。”莱奥咧开一个笑容，“我应该能坐起来，虽然——我的背——”
“Oh，那好,”Kun附和道，指给他窗户边的椅子，“等一下啊，我找一下手柄。”
他听见莱奥起身，自己则转身去翻行李包，从一堆衣服里挖出PS手柄。
“找到了！”他举起手柄宣告自己的胜利，随即皱起眉头，“该死，没电了。抱歉，莱奥。”
他没有听到回答。
“莱奥？”Kun转身看他，随即浑身僵住。
莱奥拿着一张纸，正是Kun用来写诗的那张纸，他无声地默念上面的句子，棕色的眼睛里满是震惊和不可置信，视线盘旋于Kun所写的诗作上。
Kun被钉在原地一动不动，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脚，竟然把自己写的诗大大方方放在桌子上展示给全世界看。
“我——Kun？”莱奥不确定地干巴巴问道，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一首诗，”Kun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毫无波动，并且用一个耸肩来表达自己的浑不在意。
“关于我的？”莱奥平静地问道，抬起眼对上Kun的视线，成功地再一次让后者浑身僵住。
“谁说是关于你的？”
“上面写着我的名字，”莱奥在纸上指出来，Kun几乎要不合时宜地笑出来，那上面当然会写着莱奥的名字。
他承认：“好吧，也许其中有一点点是关于你的。”
他现在正经历着外表极度平静，而内心极度焦灼的状态，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因为担心而紧绷，每一个细胞都在厉声尖叫。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莱奥会有什么反应，现在他知道了。
莱奥笑了出来。
Kun毫无头绪地看着他。
莱奥倒在床上，捂着肚子翻来覆去地大笑，偶尔停下来又会因为Kun的表情再次笑起来。
“莱奥？”
莱奥坐起身，还在不停地笑，“Kun，我很乐意接受你的感情并给予回报。”他笑到打嗝，仿佛刚刚向Kun表明爱意并成功让Kun哑口无言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。
“但是你除了‘阿根廷有两个少年’这样的开头和‘他们相爱了’这样的结尾还能写出来别的吗？”莱奥笑着，“我不太懂诗，但是你做编剧会比较有前途。”
“Hey,不要侮辱我的诗！”Kun故意做出受伤的样子，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。因为莱奥看起来完全乐在其中，结果比Kun想过的要好很多。“我注入了很多爱意进去，好吗？”
“对此我毫不怀疑。”莱奥带着笑容走到Kun站着的地方，后者仍然浑身僵硬着（完全没法活动自如）。“想要我为你写诗吗？”
他捡起笔，开始在纸上书写。Kun看着他，这到底什么鬼。
“你会踢足球，然后你还会写诗？”Kun一半怀疑一半倾慕地说道，没有特意去看莱奥写的东西，“你还会干什么？”
莱奥想了想，然后没皮没脸地说：“你。”
他们互相凝视着对方，然后Kun噗嗤一声笑出来（因为这个玩笑真是烂到令人发指，同时也无限地引人遐想），随即他们俩都大笑起来。
Kun突然想要亲吻莱奥。
“我要吻你了。”他告诉莱奥。
“你不必说出来。”莱奥微笑，“快点儿吻我。”
Kun吻住他。
莱奥尝起来是薄荷的味道，闻起来是青草的味道，身上是家的味道。
Kun醒来的时候莱奥正依偎在他的怀里。这情景不算新鲜，但是现在的感觉则完全不一样。这是某种非常特别但是他马上就会习惯的感觉，他想。
旁边的柜子上放着一张纸，上面是莱奥尝试为Kun所写的诗作。小巧而甜蜜，如同莱奥本人一样。
他仿若一场飓风
但即使身处风暴中心那片无风区
我也被他席卷而去
Kun不禁微笑。
尾声：
“好了，安赫尔，”马斯切拉诺露齿而笑，“付钱吧。”
安赫尔发出哀嚎声。
善意一如既往地为善意所回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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